“海伦•阿罗诺维茨少尉，请你填一下这张表格。”坐在海伦对面的那个女孩递给了她一沓纸。
这个房间很狭窄，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木椅外什么也没有。
海伦抬起头，和那女孩的目光撞个正着。她虽然没穿制服，但一眼就能看出是部队的人。那种干净利落、不苟言笑的作风太明显了。
海伦定睛看了一眼表格上一长串的问题，脑海中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，“嘿，别再当他们的棋子了，你忘记你父亲的下场吗？现在站起来离开还不晚”。
我不想当棋子。但这是唯一的机会，无论是为了国家，还是为了我自己，我都不能放弃。
她短暂思考了几秒钟，填好表格，签上名，交还给了对面的女孩。
女孩把表格收进文件夹，带着她穿过那扇没有任何标志的木门，来到另一个房间。这个房间比刚才的要大一些，里面有一张桦木办公桌，一个胡渣浓密的中年男人坐在那后面。
房间的墙沿立着几个装档案的铁柜子。一把为客人准备的椅子摆在办公桌前，上面垫着海狸皮。那个人直直的看着海伦的眼睛，使劲和她握了握手，示意她坐下。
“你好吗？”
“很好。”他的第一句话让海伦有些吃惊。
“好，非常好。”他说，“海伦少尉，你的能力我们每个人都有目共睹。所以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能够胜任这个工作。”
那个人递给海伦一只烟，她谢绝了。她本来就不喜欢烟味，而且，那人自己也没抽。
“这份工作非常的诱人，而且也很重要。政府将会为你提供所有的安全保障和一笔丰厚的养老金。甚至还附带一整套牙齿护理计划。”
“这听起来棒极了。”海伦无精打采的说。
“你知道的，我们这个国家就像一个金字塔，顶端的人非常少。好好干，总有一天你也能爬到我这个位置。”他骄傲的说，“别看我现在风光，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在底层，吃了很多苦头才到今天这个地步。”
哦？你今天到了什么地步？海伦暗自笑了笑。一个五十岁的笨蛋，坐在一把木椅上面试新人，房间里连个窗户都没有，闷热难当。确实挺风光的。
很显然，这套位于波罗晓夫大街上破旧不堪的公寓正属于他口中的最底层。
这次面试结束之后，迷人的牙齿护理计划并没有随之而来。海伦只收到了一个没有署名的牛皮信封。
信的内容很简单：
英裔阿拉伯人侯塞因•阿巴德•希尔。土耳其，伊斯坦布尔省，盖布泽。
里面还附带着几张照片。
她心领神会的收起信封，转头看着墙上的一张彩色合照，站了许久。
“父亲。”
一股热泪涌上她的眼眶，她无力的靠在墙上，低低抽泣起来。
......
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捂在她的额前。
“你怎么了希维尔？做噩梦了吗？”
女孩费力的睁开双眼。凯瑟琳坐在她跟前，面露愁容的看着她。
一缕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了进来，天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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